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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 去 的 爱

中 秋 忆 事

中秋节。

这个传统节日现在成了我们的团圆之日,寄托了每一个在外游子的悠悠乡愁。远在他乡的人,只要能回家的,就赶着在这天回到家中,尤其是父母还健在的,子女们更是如此。这天晚上,团圆了的一家人围在一起,用月饼和瓜果献月,喝酒品茗赏月,其乐融融!

今年中秋节,我有幸吃到了刚出炉的“李大妈”月饼,热热的,软软的,甜里带着香,果真是好吃!这美味的月饼再次勾起了我对过去岁月的深深回忆。

小时候,家里有七口人,父亲和我们兄妹六个,母亲早已去世。我们的生活要比其他家庭更困难,别人家可以用饭碗的碗瓜瓜做成形状大小一样的糖饼饼当月饼吃,这对我们家来说就是奢望。有好心的庄里人见我妹妹小,就送几个过来,父亲心疼我们几个,就每人分吃一点......

再后来,别人家开始做月饼了。这个时候庄里人不再用碗瓜做了,用木块刻个月饼模子,中间刻有“福”字,在做好的月饼上稳稳压一下,月饼上就出现了清晰的图案,做好的月饼好看又好吃。我也很想吃月饼,在我的再三央求下,父亲终于答应给我们做月饼了,但这个任务当然就落在我们姊妹几个肩上了。我们向别人家借了模子,二姐做,大姐烙,我烧火。第一次做月饼,和面也不讲究,月饼里只包一点红糖,面的大小形状也难于掌握,大的大,小的小,厚的厚,薄的薄,又加上我不会烧火,火一会大,一会小,焦的焦,生的生。大姐对烙出来的月饼很不满意。

在焦虑和忍耐中月饼终于烙完了,大姐把不好的挑出来让我们吃掉。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自己参与做的这么甜的月饼,心里别提有多高兴!晚上父亲收工回来了,提了一筐从生产队分来的“黄元帅”,分给我们每人四个月饼和两个苹果,再留下了一些苹果和月饼存起来。我们各自把自己的保管起来,还真舍不得吃,大哥和二哥只拿了一苹果和一个月饼,剩下的都分给了我们四个妹妹。大姐和二姐也让给了我和妹妹。拿着哥哥姐姐给的苹果和月饼,我无比高兴和幸福,不知道去给谁来分享我的喜悦,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感觉美滋滋的。

那年八月十五过后,我更加热爱我的父亲、我的兄弟姐妹——我爱我家!

我有了自己的小粮库,心里便一直惦记着,终于有了好吃的,上学时拿一个,放学后赶紧再数数。没几天就吃完了。刚吃惯的零食,突然一下子断顿了,就像犯了烟瘾,怎么办?

鬼三,鬼三,这个名字不是白叫的。我想起了父亲藏起来的那些月饼和苹果,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,就偷偷在家里翻,翻遍了家里几乎能藏东西的地方。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,终于在后窑掌的纸囤囤里找到了!其实也不是我聪明,是那“黄元帅”放久了散发出来的香味“帮助”了我。

有了目标,心里想,怎样才能拿出来享受并且不让哥哥姐姐发现?我踩着凳子从纸囤囤摸出一个苹果,藏在衣襟下面用手按住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走到没人的地方,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,好美味呀!

这种美事持续了好几天。

有一天下午放学,我又赶快跑回家,照样子去摸,发现纸囤囤放在了高处,上面又盖了盖子,我胳膊短,怎么也摸不着。这个下午我过的很不愉快!

晚上吃完饭后,父亲从木床底下提出了那所剩无几的苹果,放在炕上让我们一起吃。我眼睛睁的大大的,急忙凑在跟前,伸手去拿,不经意间听到爸爸说:“这些果子三娃是没少吃。”我恍然大悟,“您是早知道了,哪您为什么不早说,害得我都够不着了,你才揭露。”

慌乱中我把伸进筐子里的手又缩了回来,低下头往后炕挪了挪,眼泪不由地掉下来。还是二姐拿了一颗苹果给我,我没接,她说:“数你吃的多,还委屈的嚎起了?”听二姐这么一说,我越发哭的不可收拾,更没脸接苹果了。二姐得理不饶人又补充一句:“是不是还搬价了,再搬别想吃了。”我一听就急了,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吃一回,为什么不吃呢?就勉强接过苹果,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吃完的,只知道它没有往常那么香那么甜。我现在才明白,是因为那天我把眼泪和果子一起咽进了肚里。

父亲把月饼也拿出来让我们一起分享。吃着月饼,父亲还没忘了念叨:“烙的吃可浪费东西了,烙饼的面和油够家里人吃上好几顿和面呢。”

那个年代,人们生活不是为了吃好,而是为了吃饱。

转眼我自己过上了日子,也没把八月十五搞的多么隆重,只是这几年儿子挣钱了,过八月十五买些羊肉、水果和月饼回来,姊妹们也提前送来了月饼和水果,如今月饼可以随时买,随时吃,各种口味的,各种包装的,应有尽有。可我现在的胃口大不如从前,一直爱吃甜食的我,已吃不了这些好吃的了。

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水果和月饼,想起小时侯过的那个八月十五,想起再也吃不到这些美食的父亲,心里酸酸的。

(作者:韩秀珍,延安市宝塔区南泥湾镇九龙泉村人,农民,文学爱好者。)